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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幕下,泛着微微白光的角落里,12岁的初一女生王惠被多人连续扇耳光、脚踹。甚至,她被逼下跪。多人在现场围观,有人不停地吆喝,有人还不断发出笑声。他们一边拍摄视频,一边威胁王惠不准哭。不久,王惠的脸被打得通红,一遍遍抹着脸上的眼泪,却没有吭声。
这是王惠的父亲王磊发给记者的一段视频,时间是2024年3月,事发地位于湖南吉首市某中学校园内。
全国人大常委会法工委发言人杨合庆表示,校园欺凌是指发生在学生之间,一方蓄意或者恶意通过肢体、语言及网络等手段实施欺压、侮辱,造成另一方人身伤害、财产损失或者精神损害的行为。
中国青少年研究中心“青少年法治教育研究”课题组在2020年至2022年针对3108名未成年学生的调研显示,53.5%的学生遭受过校园欺凌。
近日,记者采访湖南、河南、广东、浙江、江苏、山东等地10余名曾遭遇校园欺凌的学生发现,多数学生受到欺凌后,不敢及时告诉家长和老师,可能引发多次被欺凌,其所带来的身心伤害深远,甚至引发精神疾病。然而,在不少老师看来,这些行为常被认为是学生之间“开玩笑、闹着玩”。
前不久,最高人民法院发布涉妇女儿童案件情况。未成年人违法犯罪形势依然严峻,校园暴力问题不容忽视。数据显示,近三年来,未成年人违法犯罪数量总体呈上升趋势,2021年至2023年,人民法院共审结未成年人犯罪案件73178件,判处未成年人罪犯98426人,占同期全部刑事罪犯的2%至2.5%。
沉默
被人殴打后,王惠没敢告诉父母。王磊说,3月19日晚上11点左右,学校校长、年级主任和老师等人来到家中,跟他说今天孩子被其他同学打了,并询问孩子的身体状况,以及明天是否能正常上学。
次日,女儿哭着说眼睛疼,心里害怕,不想上学。王磊意识到不对劲,接着他发现女儿身上的外伤痕迹明显,脸和眼睛都有红肿,肚子还有淤青。随后,王磊报警,并把孩子送到医院检查。
王磊提供的诊断证明显示,王惠耳膜穿孔,同时身体有多处挫伤。抑郁自评量表显示:中度抑郁症状。
他介绍,在派出所做笔录时,他得知女儿之前多次被打,多数打人者是同班同学,还有初二和初三学生,而被打的地方在厕所等监控死角。“孩子多次被打,从来没告诉过我们,她不敢说。有次孩子放学,我发现她嘴角流血,一再问她,她坚称不小心撞门上了。”王磊说。
王磊提供的视频显示,女儿王惠曾被多人多次殴打(央广网发图片来源于视频截图)
“孩子跟我说不敢告诉家长,直到别人说接下来要打死他,他才开始害怕。”山东聊城市朱亮说,2023年,儿子在聊城市某镇中心小学读五年级时,不止一次被同学打,有时打人者多达十五名,导致孩子背部腿部多处受伤。
“因身材比较胖,有同学给孩子起外号‘胖子’‘猪’,并在课后轮流对孩子打巴掌。”朱亮说,孩子老实,被打后他不敢告诉老师,只是推开他们。
朱亮表示,他了解到,孩子在读三年级时就被多人打过。2023年3月17日,孩子被打了三次。从中午12点15分左右,一直打到下午2点多,下课后又开始打,被打到躺坐在地,对方仍不停手,继续往孩子肚子上跺脚,造成身上多处淤青。
朱亮说,后来他才知道,这些打人者有同年级和高年级的学生,“有时同一帮人进行殴打,也不断有新人加入。他们分工明确,有人画地图,有人堵截,有人喊人,这是非常典型的校园欺凌。”
朱亮提供的孩子被打视频截图(央广网发受访者供图)
中国青少年研究中心“青少年法治教育研究”课题组在2020年至2022年针对3108名未成年学生的调研显示,面对这些校园欺凌,20.3%的学生要再次发生同样的事才会向老师、校领导或家长报告,还有1.9%的学生从不报告。
中国青少年研究中心少年儿童研究所负责人张晓冰说,被打后,通常孩子内心会产生恐惧。比如,害怕被打得更重,还担心老师和家长不理解和批评,一般不敢及时报告,除非到了万不得已,或者达到无法承受的地步,才会说出来。另外,一般老师和家长也是在孩子出现异常反应和情绪时,才会觉察到问题。
在河南省驻马店市泌阳县杨家集乡中心学校教师张莉看来,在遭受欺凌时,这种欺凌并不是短期现象,而是长期现象。但是,很多孩子的性格特征、从小生活环境和原生家庭有关系,比如自卑、怯弱,加上被欺凌者恐吓,他们在处理欺凌时,通常选择沉默,害怕家长不站在他的立场上,甚至想的第一件事儿是家长打骂他。
海南某县学生李璐便是受害者之一。她说,起初,同学只是指使她帮买东西,逐渐发展为越来越多的人有预谋有计划地对她殴打,并不断有新人加入,打她的时候还录视频、嘲笑。在多次被打中,因每次被威胁“敢乱说话会被打得更重”,她不敢还手和报警,这也让打人者认为她“好说话、好欺负”,变本加厉。
重灾区
王惠被打时间是今年3月份,当月山东济宁也发生一起校园欺凌事件。据媒体报道,家长张萌介绍,他儿子在汶上县某镇一所小学读六年级。3月16日晚,当时他儿子被6名学生围攻,打人者不仅对儿子拳打脚踢、扇耳光,还强迫他下跪吃玻璃。视频显示,被打孩子面色恐惧、呆立不动,不敢还口更不敢还手。打人者则气势汹汹、洋洋得意,还拿手机拍下了这段视频。
张萌表示,儿子是单亲留守儿童,被人殴打后,内心受到了极大伤害。一个多星期,孩子都不敢见人。打人者在事后不仅没有道歉,还拒绝赔偿医疗费和精神损失费。
与张萌家一样,朱玲的儿子也是留守儿童。她介绍,孩子读小学三年级时,她和丈夫便去了外地务工。由于长期在外,她和孩子的交流仅靠周末的闲暇时间,通过打电话和视频沟通。
朱玲说,她逐渐发现,当儿子读初一时,从最初的热情活泼变得略有孤僻,不再主动倾诉在学校发生的事和生活遇到的困难。对孩子来说,她和丈夫陪伴和关心确实很少,时间久了,她能感觉孩子表现出来的生疏、沉默。甚至,孩子几次生病都没告诉她,“我也经常担心孩子在学校遭到同学欺负。”
张晓冰表示,校园欺凌的对象通常是“老实孩子”。一般多为留守儿童和老弱病残家庭儿童,这类孩子缺少家庭足够的关心关怀及健全的引导教育,面对问题也相对孤单,更容易成为欺凌者眼中“好对付”的主要对象。
中国心理卫生协会青少年心理专业委员会副秘书长王斌说,欺凌指的是力量不均衡。据他研究,在欺凌者和被欺凌者中,留守儿童比例比较高,主要原因是留守儿童弱势的地方是父母不在身边,缺乏家人的陪伴支持。在物理空间上,与家长的连接较少,空间距离较大。在心理空间上,受到家人支持的资源较少,更易成为被欺凌的对象。甚至,因为不懂得如何保护自己和如何应对,可能会重复性被欺凌,或者被欺凌的程度可能越来越严重。同时,有的留守儿童在缺乏对爱的感知和安全感的情况下,也可能成为欺凌者。
张莉说,从教师角度看,校园欺凌事件频发的原因,需从欺凌者和被欺凌者两方面来看。首先,在性格特征上,一般被欺凌的孩子偏内向、格较孤僻、自卑、不太开朗。在家庭方面,一般属单亲、失孤、离异家庭和留守儿童,或者父母性格不太稳定、脾气不太好,对小孩宽容度不够。其次,从欺凌者来看,这类孩子相对比较霸道,他们通常三五成群,喜欢结交坏朋友,合伙欺负别人,他们的原生家庭可能也存在问题,造成孩子“畸形”成长。因此,这类孩子的行为体现在校园里是欺负同学,如果走向社会,则可能危害社会。
4月16日,最高人民法院发布了涉妇女儿童案件情况。司法大数据显示,2021年至2023年,全国法院一审审结的涉未成年人暴力案件中,被告人为留守儿童的案件共1835件,占比22.94%;被告人为单亲家庭的案件共556件,占比6.95%;被告人为再婚家庭的案件共223件,占比2.79%;被告人为孤儿的案件共19件,占比0.24%,许多未成年被告人犯罪前缺失家庭关爱和教育。
河南省郑州市第十九中学一教师兼班主任汪更新表示,除了跟孩子的思想品质有关系外,校园欺凌的发生与家庭、学校教育有关。尤其到了初中阶段,学习固然重要,更应加强育人教育。
在她看来,老师和家长应该教育孩子做个什么样的人,但有些家庭可能不太重视,只教孩子学习,不教孩子做人,可能会导致孩子产生各种问题。尤其是乡镇留守儿童,他们缺乏跟家长的联系和老师的沟通,更加缺乏管教或思想的引领,欺凌情况较为常见。
苗头
“没什么特殊原因,仅因一句无心的话,孩子就遭到同学不满,并叫来多人对他殴打,用拳头打、用脚踢、用棍子打。”河南新乡市林兵说。
林兵介绍,今年2月,16岁的儿子就读于郑州市一所中专学校。2月28日,班级通知儿子前往一个教室,但孩子刚入学什么都不知道,问是否需要带本子,有个同学说了句“问那么多干什么?”,孩子说了句“要你管我!”
他说,因为这句话,当天晚上在餐厅,6名同学把儿子围住,并开始辱骂。3月3日,几名辱骂过的同学给孩子打电话说“你来学校就打你”。当天晚上9点,在学校宿舍,孩子遭到6名同学殴打。
林兵提供的医院诊断书显示:闭合性颅脑损伤轻型眶骨骨折、右眼球神经损伤和顿挫伤、右侧颌面部及眼睑软组织损伤、面神经损伤、下肢损伤等多处损伤。
林兵提供的医院诊断书(央广网发受访者供图)
采访中,多名孩子被欺凌的家长表示,根据他们与学校交涉情况来看,一般学校并不愿定性为校园欺凌,而是常归结于学生之间“开玩笑、闹着玩”等,不仅缺乏重视,应对和解决问题的能力也不足。
中国青少年研究中心“青少年法治教育研究”课题组2020年至2022年针对3108名未成年学生的调研显示,53.5%的学生遭受过校园欺凌,其中占比较高的现象包括东西被偷(52.8%)、被取笑或捉弄(37.2%)、被辱骂(33.7%)、遭教师体罚(28.3%)、东西被人故意损坏(20.2%)、被人歧视(19.1%)、不许上课(15.4%)、被人孤立排斥(14.1%)、受到暴力威胁或恐吓(13.2%)等。
汪更新表示,据她了解,除了少数极其严重的校园欺凌,不明显的欺凌情况更多。比如,几个同学故意孤立某个女孩,偷偷把别人的东西故意扔到地上或校园里某处;一些长得高壮的小孩,存在生理上的优势,对个子低的小孩进行以大欺小、故意把别人的书扔地上、推倒对方凳子、用身子挤个小的孩子。此外,还有网络欺凌,很多孩子利用手机通过网络形式说某人坏话并孤立排挤等。
在汪更新看来,虽然这些看似是“闹着玩”的小事,其实可能是欺凌的苗头,或会导致后续发生严重的欺凌。因此,学校和老师应绝不能轻视,需留心观察孩子的情绪变化,对类似欺凌行为,应及时批评教育并疏导、排解,家长和学校需共同协同,做好对欺凌现象苗头的预防及纠正,必要时及时进行着重的专业心理辅导和教育。
中国社会科学院少年儿童研究中心主任童小军表示,校园欺凌频发的原因,与青春期有一定关系,而且具有一定规律。比如,发生阶段从小学高年级开始,初中尤为严重,而高中后好转。因为初中生心智不成熟,三观未形成,因为一件小事,有时就会发生欺凌事件。之所以高年级欺凌事件变少,因为一些欺凌者对错误行为达到了知行合一,知道这样做不对,然后就不做了。
华中师范大学教授、中国青少年心理卫生专委会荣誉委员郑晓边说,校园欺凌是青少年成长中易出现的现象,欺凌者往往缺乏法治观念、有逆反心理,被欺凌者常常是长期受霸凌困惑而退缩,不知怎样拒绝欺凌和求助,造成欺凌者越来越霸道,被欺凌者越来越弱小。这说明在青少年成长中,心理素养、行为举止和习惯、性格特征和法律意识等都比较薄弱,缺乏健康的自我教育、学校教育和家庭教育。
维权难
林兵说,孩子从今年2月28日被打至今一个多月,他一直自己在垫付医药费,并尚未见到打人孩子的家属。“一名家长说有时间过来,另一名家长说五一后过来,其他家长联系不上。我质疑学校责任,学校不明确答复。”
“因为女儿不小心弄堵厕所马桶,宿舍多名同学对女儿多次踢肚子、抓头发、拿拖鞋扇脸。”河南省新乡市的赵女士说,2022年6月,女儿孙仪在江西省新余市一所学校就读时遭到多名同学联合殴打。
根据赵女士提供的警方询问笔录显示,多名打人者证实了上述殴打原因和殴打行为。
“女儿因此患上抑郁症,学校说可以去法院告,但不提供证据和相关信息。”赵女士说,打人孩子监护人均在外地,异地调取信息也很难。她请了律师,费了很大周折,才有所推进。事发至今,她一直在照看女儿和维权,身心交瘁。
近日,记者采访湖南、河南、山东等地10余名遭遇校园欺凌的学生发现,多数受到校园欺凌的学生不敢告诉家长和老师,可能会引发多次被欺凌,影响被欺凌者身心健康,甚至被欺凌者还引发精神疾病。
多名家长表示,在孩子被打后,由于不少学校和老师不认为这是校园欺凌,且逃避问题,造成后期维权困难,比如无法提供监控、打人者家属不重视等。尤其一些严重的欺凌事件,不但给孩子身体造成巨大伤害,也带来严重的精神伤害,甚至导致孩子患上抑郁症,等待他们的,可能是孩子长期治疗。与此同时,精神伤害的因果关系鉴定,更是难上加难。
多名家长表示,孩子遭遇被打或言语侮辱后身心受到极大伤害,甚至患上抑郁症(央广网发受访者供图)
北京京师律师事务所许浩律师表示,维权难主要体现在部分欺凌者有反侦查意识,虽然校园有摄像头,但在欺凌时,通常选择避开,造成后续调查取证比较难;其次,有时殴打不明显,但侮辱欺凌比较明显,调取证据比较麻烦;此外,发生校园欺凌后,学校顾虑舆论性压力,主管部门可能对学校会调查和处罚,学校便试图掩盖、淡化处理,而不是第一时间去保护学生、维护学校秩序,可能进一步导致事情恶化。
他还表示,在维权过程中,如果被打者只是轻微伤,且未满18岁不予行政拘留,只能进行行政处罚和调解赔偿。除非刑事犯罪。即使造成精神损害,很多地方不予立案,也只是行政处罚。如果行政处罚也执行不了,则只能民事去赔偿,但周期很长。
“根据现实案例看,起诉未成年人的监护人,如果学校不提供证据,申请法院调令就很难。只有法院开调令,才能把孩子家长信息调出来,这是第一个关口。通常情况下,起诉后再申请追加或学校提供,成本很高,可能需跑到外地去调取监护人户籍信息。”许浩说,抑郁症属于精神类疾病,治疗周期比较长,需要长期服药和住院治疗,治疗费用很高。只有经过司法鉴定后才能确定侵权责任,才可以主张后续治疗费用,而法院只支持已经发生的医药费部分,对于没发生的则不能支持。但抑郁症或其它应急创伤障碍在没有及时就医情况下,则不好证明因果关系。因此,软暴力和语言侮辱导致的精神伤害带来了鉴定难的问题。
同济大学教育评估研究中心主任樊秀娣说,校园欺凌带来的身心创伤和心理阴影将会伴随被欺凌者长久,甚至终身。很多时候,霸凌行为的产生及愈演愈烈,也跟学校和有关部门敷衍、遮掩,甚至包庇或反向“警告”而造成。有关部门考虑到地区、学校的声誉,往往采取息事宁人的态度和做法。
防控
针对近期引发广泛关注的学生欺凌问题,全国人大常委会法工委发言人杨合庆在4月19日在记者会上表示,将积极推动有关方面加强宣传教育,完善工作机制,促进法律正确有效实施,为未成年人健康成长创造更好的社会环境。
杨合庆指出,2020年修订的未成年人保护法、预防未成年人犯罪法,对学生欺凌问题作了有针对性的规定:一是强调父母或者其他监护人不得放任、唆使未成年人欺凌他人。二是明确学校处置学生欺凌的责任,包括建立学生欺凌防控工作制度,加强日常安全管理;依法认定和处理学生欺凌行为;对相关未成年学生及时给予心理辅导、教育和引导;对相关未成年学生的父母或者其他监护人给予必要的家庭教育指导;对实施欺凌的未成年学生依法加强管教;对严重的欺凌行为应当及时向公安机关、教育行政部门报告,并配合相关部门依法处理。三是规定教育行政部门应当会同有关部门建立学生欺凌防控制度。
在童小军看来,屡次发生校园欺凌事件,甚至出现恶性案件,根本原因在于缺乏制度建设去预防和矫正,即岗位设置和工作制度。比如,一个部门或一两个专业老师负责宣传预防、鼓励学生自觉守法意识,接收欺凌报告。在了解欺凌原因后,尽快评估判断欺凌行为,针对双方情绪疏导、行为矫正,进行个案管理和服务,及时制止和跟进,不但从专业角度‘结案’,还要有后续干预。从而,打破老师和家长只是“把双方叫过来批评教育一番”的传统方法。
“在日常处理校园欺凌事件中,家长和老师不是真正了解校园欺凌的严重性,做不到24小时跟在学生身边,无法保证欺凌者彻底改正错误。”童小军说,调研发现,虽然老师和家长各自尽力,但效果不佳。因为校园欺凌是一种社会问题,需全社会共同应对,并需政府出台相关制度。
朱亮提供的孩子被打后诊断书和受伤照片(央广网发受访者供图)
中部地区一位长期从事基础教育工作的某中学校长表示,由于个性差异,个别青少年在校期间的越轨行为属于较为常见校园现象,在基础教育阶段,学校主要任务之一是加强养成教育,树立良好的校风学风,规制和减少青少年越轨行为发生。
该校长认为,在校学生之间发生的纠纷冲突,首先应由学校解决,由学校依法依规认定是否为校园欺凌,如果家长对学校处理不服,可以向教育主管部门反映。当然,较为严重的暴力侵害,家长向学校反映的同时,也可以寻求公安机关帮助。
张莉说,从教育角度讲,校园欺凌虽然发生在学校,涉事主体却是未成年人,因此不仅是学校教育责任,还需要家长和学校共同参与。虽然老师传授文化知识和道德品质素养,但改变不了他的家庭问题,所以家长对孩子的付出并不只是金钱,还需要参与孩子的成长过程。相对来说,农村的孩子家长更不重视这点。
在汪更新看来,作为老师,他们要给孩子传达一个理念,那就是学校和国家永远站在被欺凌孩子的一方。此外,学校可通过定期班会向学生讲解,首先要让孩子们知道什么是欺凌,告诉他们欺凌的多种表现形式,然后告诉孩子遇到校园欺凌该怎么办。如果发现欺凌情况,有责任给学校或家长上报,这也是杜绝更大欺凌很重要一点。另外,老师也应该告诉欺凌者,这种行为会受到严重惩罚。通过该校实践证明,这种教育方式起到很好作用。(文中王惠、王磊、朱亮、李璐、张萌、朱玲、林兵均为化名 央广网记者汪宁)
责任编辑:史文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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